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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雨落

了,此刻正候在殿外呢。”殿內珠簾低垂,屏風後,案上燭火因風顫了一陣。“宣他進來。”謝謹塵執筆伏案,似是在奮筆疾書些公務。“嗻。”元祿如釋重負地邊朝謝謹知使眼色,邊引著人走至簾前。“你同其他人一道退下去吧。”謝謹塵此時已將案上文書寫完,正把玩著手中玉璽。“我與兄長多年未見,勿要擾了興致纔是。”元祿連連應著,小步退了出去。空蕩蕩的殿內,隨著一聲閉門響,隻此二人。“我與兄長自宏佑十八年起就在未曾見麵,如...-

長庚元年,虞國親族把政,扶植親王為帝。不日,晉王謝謹塵起兵,前太子謝謹知帶兵阻攔未果,困居偏殿。

次年秋,新王滅吳、越二國,天下大權歸一,是為大虞。

“成王殿下。”長庚三年的晚春陰雨連綿,偏殿裡透著隱約的潮氣。謝謹知抬手關上窗,對來者置若罔聞。

“成王殿下,”傳旨的太監略提聲量,“陛下有旨,宣您到正殿議談。”語氣恭敬,語音卻隨潮氣裹挾上身,纏得人幾近窒息。

“臣謹知。”謝謹知轉身行至元祿前,撩袍跪地,“接旨。”

雨才止住片刻,又爭先恐後地自琉璃瓦傾瀉而下,沖刷著舊日的血腥氣。曲折廊院之下,嬌花儘落,枯瘦的枝叉如燒燎過後的骨,直指天際。謝謹知略略偏頭,借廊柱擋住視線,而後邁步向前。他生的高俊腿長,幾番走下來,元祿漸覺吃力,卻又不好開口直言,隻得兩手提了衣襬矇頭在後頭小跑。待行至殿前時,元祿已是滿頭虛汗,張口粗喘,謝謹知卻滴汗未落,依舊是一副儀表堂堂的模樣,側目睨著那內宦。

元祿被盯地有些如芒在背,本就不高的身形此刻更顯氣弱,他略帶心虛地一抹汗,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身,便邁進了殿內。

“陛下,成王殿下到了,此刻正候在殿外呢。”殿內珠簾低垂,屏風後,案上燭火因風顫了一陣。

“宣他進來。”謝謹塵執筆伏案,似是在奮筆疾書些公務。

“嗻。”元祿如釋重負地邊朝謝謹知使眼色,邊引著人走至簾前。

“你同其他人一道退下去吧。”謝謹塵此時已將案上文書寫完,正把玩著手中玉璽。“我與兄長多年未見,勿要擾了興致纔是。”

元祿連連應著,小步退了出去。空蕩蕩的殿內,隨著一聲閉門響,隻此二人。

“我與兄長自宏佑十八年起就在未曾見麵,如今怎麼如此生分了?”話音和珠玉碰撞聲一樣勾著人的視線,本就潮濕的空氣更顯黏膩,汗濕後背。謝謹塵挑開了簾子,一雙翠色的眸子似化雪後的春譚,在燭火映襯下,宛若磷火。那隻挑簾的手骨節分明,似乎不曾沾染煙火,卻在不久前還儘染他人鮮血而不覺不妥。

“臣與陛下並無任何血脈相連之情,不應擔此稱呼。”謝謹知後退幾步,仍舊不去看他。

“是啊。”謝謹塵並不惱,垂下了手,“我與高貴的謝氏並無半分關聯,不過就是個冇人要的野種。”腳步聲逼近,謝謹知甚至可以看見謝謹塵鴉青色常服的一角。他不自覺地對上了那雙眼睛。

“可不就是這麼一副下賤的骨頭,坐在了而今的天子之位上嗎?”謝謹塵伸手提謝謹知撫平了肩上褶皺。他流著一半異域人的血,妖冶異常,皮骨又恰到好處地鋒而斂,不失英氣。“成王殿下。”

謝謹知不予理會,又複退後。“陛下深夜召臣來此,不止是為了敘舊一場吧?”

謝謹知掃過謝謹知腰側,袖口掩映下,包金刀柄發著淒慘的光。

“你還是如此雅正端方。”謝謹塵冇有回話,而是朝龍椅走去,“也算不枉那幫老迂腐授業了。”

“陛下有話大可直說,臣任憑陛下發落。”謝謹知一如既往地神色冷淡,一雙墨色的眼狹長,眼尾極薄,眉峰凜洌似有霜雪。

“任憑發落?”謝謹知肩膀顫動,好像聽見了什麼荒謬絕倫的笑話一般大笑起來,“任憑發落。”他喃喃著,撫上椅塌一角。

那曾隻存在市井畫本中高不可及的一切,都被他握在手中了。權力也好,金錢也罷。一統天下,九五至尊,他都做到了。用這雙沾滿汙物的手按下玉璽,批閱奏摺;著皇袍高坐廟堂,觀百官朝聖……

一切纔剛剛開始,他卻已然厭倦了。

“兄長,我想拜托你一件事。”謝謹塵轉頭看向謹知,“我不求任何人赫免,更不求憐惜,獨求此事,可好?”

十餘步開外,謝謹知跪下行禮,“遵旨。”

“謝謹塵殘暴嗜血,荒淫無度。天下民不聊生,食不果腹。罪應當誅。”謝謹塵抬頭仰望著梁上盤旋交錯的紋路,忽地笑了,“前太子謝謹知於長庚三年四月二十七日夜亥時,除禍於內殿禦書房。”

“或有一日世人提及,還請兄長代我說一句。”他閉上眼。“謝謹塵死不無辜。”

出刀一瞬,血珠飛濺,滾落於榻上、磚上,簾上。近處燭台上的燭火因而發出燃燒的劈啪聲。

謝謹塵搖晃著下墜,輕如鴻毛般砸落在地。

“謝……”謝謹知踉蹌膝行至前,徒勞地將人攬住,血紋蔓延,染透肩袖。

案上,文書印信俱全,萬事已備,早待此時。

“如果有來世……”天旋地轉間,謝謹塵想到。他出身青樓名妓之子,母親病故後流落街頭,又一招如雲做了皇子,登上皇位,十一餘載浮沉浪似夢。

“……且祝再不相見,各自安好。”

忽聞窗外雨聲急,打碎昨夜夢素客。

-漸覺吃力,卻又不好開口直言,隻得兩手提了衣襬矇頭在後頭小跑。待行至殿前時,元祿已是滿頭虛汗,張口粗喘,謝謹知卻滴汗未落,依舊是一副儀表堂堂的模樣,側目睨著那內宦。元祿被盯地有些如芒在背,本就不高的身形此刻更顯氣弱,他略帶心虛地一抹汗,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身,便邁進了殿內。“陛下,成王殿下到了,此刻正候在殿外呢。”殿內珠簾低垂,屏風後,案上燭火因風顫了一陣。“宣他進來。”謝謹塵執筆伏案,似是在奮筆疾書些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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